文/陳穗妮(好民文化行動協會執秘)
攝影/蘇雅慧(好民文化行動協會專員)
好民透過4月份的「人權視角─市民影展」,共思生活中被視為理所當然的侵權行為,如:勞工所受之壓迫、性別認同遭受的不被尊重、婚姻平權路上遭受的恐嚇、種族歧視、不當使用國家機器干預公民權與言論自由等。
影展安排了《禁愛嫌疑犯》、《天注定》、《殺了七個人之前》、《白色王子》四場放映,每場皆安排與談人進行映後座談。首登場的《禁愛嫌疑犯》,以詼諧調性探討種族、同志、宗族、反恐、人權等多重議題,由兩位住在美國布魯克林的黑人穆斯林男姓青年主角生活,貫穿全片。他們彼此相愛,他們販售非回教宗旨的聖卡以籌措學費,種種行為挑戰著宗教戒律,卻也顯現出弱勢族群在經濟架構下的困窘;而誤被聯邦探員盯上的過程,也凸顯政府對特定種族執行安全檢查的針對性思維。
社會的集體標籤化與排除機制
在映後座談,由苗博雅 (政治/新媒體工作者)談集體進行標籤化的問題。優勢與劣勢並不那麼絕對,每個人在自己身上都能找到優劣之處,阿苗以自身為例,「會念書」、「家庭小康」、「漢人」等身分,在俗成價值觀中屬於強勢,「同志」、「生理女」等身分在某些時刻就較為劣勢,而社會大眾確實經常對弱勢族群,設定標籤與框架。
在片中,「黑人」、「穆斯林」於現今美國仍屬較弱勢身分,兩位主角遭受的日常待遇,即是社會的「排除機制」。
(備註:即便全球穆斯林人口眾多,伊斯蘭世界掌握石油命脈,但觀察一個國家的國會組成,便可知悉該國強弱勢族群的趨勢,穆斯林議員在美國國會中的占比相當低。)
同性戀者的親密表現被眾人側目時,常常與被側目的異性戀者意味不同,也常被質疑其戀愛活動場域的不正當性,比如二二八紀念公園,是早期台北男同志社交據點。在批評「怎麼可以在公園」前,回推現象背後的形成原因,正是因為被家庭場域排斥(或無法說出口),才會往外發展。
又如移工處境,多數較難在家中/室內進行社交活動,才會在電話通訊、群聚外活動表現得更為活躍,卻又引起「愛玩」「偷懶」等負面觀感。先在既有架構中排除特定族群,在特定族群發展出自己的生態後,才又非議其「不正常」,這樣的惡性循環,除了同志議題、移工議題,生活中還有許多的排除機制等待大家覺察。
被鎖定的族群 更靠近成為罪犯的那一步
發生在片中兩位少年身上的,除了排除機制的不正常循環,亦有犯罪的標籤化。在布魯克林的黑人,被冠上犯罪率高族群的框架,片中兩位主角被探員盯上,絕不是隨機,現實生活中亦有黑人到院子講電話,被埋伏警員誤以為掏槍而射殺二十多槍身亡;在許多國家,公權力總針對特定族群做盤查,但事實是,更多的盤查會「發現」或「製造」更多犯罪。
打個比方,若警方鎖定台北市仁愛路上的帝O社區進行全面性監視及盤查,社區居民就會被放大犯罪率,公權力也就更有理由指出社區犯罪率高。但數據只能顯示被查獲的數量多少,卻不能顯示沒被查獲的數量,甚至是被製造的數量。
主持人燕琪也針對片中性行為違反宗教戒律提出看法:回溯宗教的脈絡,過去人們認為性的高潮是接近上帝的時刻之一,為控制信徒前往天堂的途徑,性行為因此成為戒律之一;不去了解教條設定的原因而盲從遵循,某種程度是接受了集體迫使的暴力。
觀影的民眾也紛紛表述感想,有人延伸分享曾在中東的卡達機場,見到安管人員對黃種人的和善,以及對中東人的嚴格檢查與鄙視態度;有人提到在片中看見「忠誠關係的要求」,不論是國家與人民,或家長與青少年,最沒有束縛的,或許只有大聲唱出諷刺歌詞的街友了。
阿苗再回應,沒有某種身分的我們,或許就不會遇到某些事,所以願意同理才更為重要。在第一場次的放映中,以好民搬家後的新空間,開啟了市民們的交流與對話,後續的三場播映,邀請大家持續參加!
「人權視角─市民影展」其他場次資訊:
地點皆在好民文化行動協會新址:台中市西區民權路53巷10號,敬請線上報名。
《天注定》4/14(六) 18:30-21:15
與談:洪敬舒(工作貧窮研究室主任)
《殺了七個人之前》4/18(三) 19:00-21:15
與談:林欣怡(台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執行長)
《白色王子》4/21(六) 19:00-21:00
與談:薛化元(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