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題組讀書會-政治受難者紀錄

好民致力於培力青年志工,在培訓期間與志工一起進行了讀書會紀錄討論,並進行政治受難者相關心得彙整。​

一起來看看青台派志工們在認識轉型正義的過程中,爬梳的內容與感想,這些充滿傷痛的歷史,由我們一起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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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濺馬場町的青年之血 · 陳文堅】

受難者陳文堅,1932年生,台中市人。為家中長子,下有三弟二妹;受訪者陳敏村為陳文堅么弟。因父親在台中中區自由路、光復路口經營中藥行,時常與中藥大盤商賴天印家往來,陳文堅因而結識賴天印。

「統治者大筆如刀,青年血染馬場町」

1952年,陳文堅20歲,在台中水湳機場擔任空軍炊事兵時被控涉及「省工委中部武裝組織竹子山武裝基地賴天印等叛亂案」而遭逮捕;然而此案實為特務羅織罪狀,聲稱陳家有賴天印刻意遺留組織叛亂的信物。在那之前,特務時常到家中抓人,陳文堅在外躲藏;過一陣子,父親猜想警方只是單純想問事情,主動將他帶往警局,他從此不再歸來。期間因陳家經濟不錯,許多騙子告訴他的父母必須送錢,他們受騙十幾萬元,以致家道中落。第一次判決,陳文堅因「參加武裝組織,尚無積極叛亂行為」被處有期徒刑12年、褫奪公權8年;後判決書經蔣介石修改,全案七名被告均被判死,行刑於台北馬場町,收屍須繳款500元。

「莫須有之罪帶來的影響如枝脈蔓延」

被家人問及既然沒有參加中共組織,那麼為何認罪,陳文堅回覆:「我認了,一槍解決,我不認罪,每天毒打,我受不了。」可見審訊時期拷打刑求之嚴酷,令受難者絕望認罪。​

  而「親手將兒子推向死亡」,導致陳文堅父母感情破裂,一輩子傷痛悔恨。家庭原為中上階層,卻因此案抬不起頭,經濟崩潰,僅有三叔願意數度伸出援手;但他們也曾一家擠在一個房間居住,生活品質低落。而除了審案期間受特務監視,全家更被列入黑名單,直到1979年美麗島事件爆發仍會被警方查找,要求交代行蹤與寫報告。也因為家有政治犯在當時被認為是不名譽的事,陳敏村作為么弟,仍在婚前刻意向太太隱瞞家庭背景;建置家族墓時,父親那邊的親戚更反對將「死得不乾淨」的陳文堅納入家族墓。

「窺探歷史,同理受難者及其家庭」

初讀此篇文章,看見陳敏村先生在受訪當下,聽到大哥是因為蔣介石的批改才慘遭槍決時「久久不語」,我感受到自己的情緒是非常氣憤的——究竟是怎麼樣的統治者,才能在大筆一揮後如同手起刀落,剝奪二十初頭無辜青年的大好生命,令案件帶來的影響如枝脈蔓延?甚至如文章所述,在反共抗俄的年代,蔣經國擁有黨證,他們一家卻能支配、決定全台灣人的性命。「我希望台灣不要再有這種悲劇發生。」提到非常怨恨國民黨,以及感謝阿扁總統實施賠償及恢復名譽後,陳敏村在訪談最末也如此道出自身家庭故事留給未來的叮嚀。當代是噤聲而晦暗的,受難者及其家屬往往只能獨自承受威權政府施壓帶來的苦痛;而如今,透過口述歷史的記錄及閱讀,我們得以更貼近事件全貌,盡可能同理他們的感受,了解台灣白色恐怖時期於民主、於自由、於各項權利的重要性,避免同樣情況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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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撰寫:議題組志工|可婕

參考資料:《透光的暗暝:台中政治受難者暨相關人士口訪紀錄》

圖片資料來源:台灣轉型正義資料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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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送達的情書 · 黃溫恭】

黃溫恭,1920年生,高雄路竹人,從小跟著身為中醫的父親幫村民義診,之後成為路竹鄉首位牙科醫師。

「醫生眼中的病態社會」

1949年初,返台執業的黃溫恭,經盧燦圭介紹參與地下黨,再介紹朋友陳廷祥入黨。私下傳遞《光明報》等反動書刊,聚會討論政事。見旁人一個個捲入白色巨網,黃溫恭於是決心於1951年秋自首。

但他選擇隱瞞與陳廷祥的關係,日後陳廷祥身份曝光時,黃溫恭以「自首不誠」為由被捕,初判15年有期徒刑,於第五次決策時,蔣介石總統批改為死刑。十六天後,黃溫恭便槍斃於馬場町,得年33歲。全案可稱省工委高雄市委會燕巢、路竹支部案。

據史料所載,判決主文為「意圖以非法之方法顛覆政府而著手實行」,判決書寫到「為匪工作、閱讀反動書刊、思想左傾」,但實際他們是否支持共產思想,黃溫恭在黨內立場又為何,便缺了史料佐證,多是後人揣測與點綴。

十五年與死刑,活與死,量刑的標準在哪裡?或許便是這般荒謬,讓黃溫恭醫師想為眼前的台灣社會做些什麼。

「續至後代的白色巨網」

一槍巨響,黃家的悲劇並非就此結束,遺族頂著「政治犯家屬」的稱號,長期受到政府不合理監控,不時上門查戶口,求學、就業、出國皆困難重重。

黃溫恭的妻子黃楊清蓮女士,因調職受阻,必須在每日天未亮時,從台南搭火車至路竹教書;而黃家三兒女長大成人後,陰影仍揮之不去,兒子黃大ㄧ錯過了博士學位的機會,么女黃春蘭遲遲申請不下護照,出國留學受阻,他們明明都有大好前程,卻因國家政權的操弄而阻塞。

「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在那時是最嚴厲的告誡,一句童言也可能讓你變匪諜,足見抓人的依據多隨便,那種恐懼是深入骨髓的,即使黃楊清蓮女士晚年失智,仍牢記『身份證』要帶在身上,否則會被警察抓走。即使現今換了新身分證,她仍天天把舊身分證放兜裡,彷彿困在了時光縫隙。

「遲了五十六年的遺書」

槍決前四小時,黃溫恭寫下五封遺書,情溢於表,卻連一個字都無法傳達。黃春蘭的女兒張旖容,在二〇〇七年「再見蔣總統」特展發現黃溫恭的批改書,更在調閱檔案後發現遺書,申請後卻只能拿到遺書「影本」,正本仍躺在冷冰冰的檔案櫃裡,至此,已是闊別五十六年,也因此拉開了返還遺書的序幕。

台灣民間真相與和解促進會協助黃家召開記者會,要求檔案局清查,終於在解嚴24週年紀念日上由馬英九總統親手歸還。只是過程更像是政府的煙花大秀,當局要求不該由發現遺書的張旖容,而是由兒子黃大一代表致詞,且文稿內容還要先給政府看過,並規劃家屬一人代表上台領五封遺書,過程僅五分鐘。

那絕對不合理。經過爭取後,么女黃春蘭得以上台親自領回遺書,淚灑台前,究竟是親手觸碰到父親筆跡的內心激動、還是對潦草的作秀儀式感到悲憤呢?

寫給家人的遺書,為何需要各方人士奔波、繁雜的申請手續,才能回到親屬手裡?創傷不會消失,但哪怕遺書再來的早一些,也許心裡會多一點撫慰吧。

「挖掘歷史空白的我們」

我印象最深的是,妻子先前的信要他「穿上球鞋、切莫忘記把手放進褲袋,即使屍身模糊,家人領屍也能很快認出。」

而他槍決前夕,寫給妻子:「我的死屍不可來領」、「此屍如能被學生們解剖而增進他們的醫學知識,貢獻他們,再也沒有比這有意義的了。」

醫師遺愛人間的情操令人動容,但他的遺願卻因為遺書扣留,無法轉達出去。如果說生前壯志未酬,連遺願也無法交予後人,時代要抹殺一個人至此嗎?如羅毓嘉作者所說,在黃溫恭醫師此案看見了部分歷史的空白,那個被噤聲的年代,就是留下許多未填的空白給後人挖掘與想像。

我覺得真相或許荒蕪,過程憤怒無力,可是人民擁有「知的權利」,並永遠為此奮鬥,這點毋庸置疑。至今,轉型正義尚未徹底完成,我們尚在路上,腳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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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撰寫:議題組志工|佳玟​

圖片資料來源:

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國家檔案資訊網 https://aa.archives.gov.tw/、黃春蘭《秋蟬的悲鳴》〈父親黃溫恭的遺書〉翻拍​

參考資料:

羅毓嘉《無法送達的遺書》〈黃溫恭〉篇章

黃春蘭《秋蟬的悲鳴》〈父親黃溫恭的遺書〉篇章

台灣轉型正義資料庫:黃溫恭 ​ https://twtjcdb.nhrm.gov.tw/Search/Detail/16091

郝廣才 〈遲了56年的遺書〉(今周刊)https://www.businesstoday.com.tw/....../post/201405220028/

李宜哲 ​ 〈面對死亡而生——台灣白色恐怖受難者的死亡哲學分析〉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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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時代的脫軌人生 · 林家田】

本章描寫人物為林家田前輩,出生於嘉義縣,初中畢業後便遠赴台北就學。完成學業後從事過醫務助理及藥商業務等工作。閒暇之餘會聆聽黨外人士的演講。

「火車上議論時局,被判感化教育」

1978年於火車上與旁人議論時局,內容提及中壢事件以及中美斷交;到嘉義車站下車後,立即被抓到鐵路警察局問話,開始一連串的約談。前後約談約10個月左右,在某天凌晨四、五點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全家人從家裡被載往警備總部軍法處(現今景美文化園區)。獨自被羈押126天後,以散布大陸匪區經濟繁榮之利匪言論,裁定感化教育3年。

「聲援美麗島事件,再次被判刑」

於前述案件保外就醫期間,因發生美麗島事件,前去拜訪部分受難者家屬,並於全台各地反駁報章雜誌上的不實消息;在台北遇警臨檢後被羈押至警備所,並以散播謠言動搖人心的罪名,判有期徒刑7年。於裁定刑期後繼續受感化教育期間,因自仁愛實驗所(當時感化教育場所)脫逃2次後遭受嚴重的刑求;後被送至綠島監獄服刑。於解嚴後,被送至花蓮監獄繼續服刑,於1988年8月31日出獄。出獄後擔任「臺灣政治受難者聯誼會中區分會」總幹事而定居臺中,並於2004年由政府頒發回復名譽證書。

「一路走來並不後悔」

在非預期的情況下,自己被送往警察局進行各種質問、無故羈押以及判刑等。美麗島事件的發生,更是讓前輩累積許多對政府的不滿及對受難者家屬的同情。於綠島服刑期間,與其他受刑人一同進行絕食抗爭;家人從本島前去探望導致的嚴重暈車、嘔吐等身體不適症狀,更是讓林家田感到痛苦。即便知道自己的行動會帶來甚麼後果,仍不後悔這一路走來的過程。​

只因在火車上議論時局,而將自己生命中十餘年的時間都花在監獄、感化教育中。再次體會到言論自由得來不易,提醒著我們現今可以在任何公開場合放心地發表自己對時事的看法、評論時局,是一件需要珍惜的事。當時的政府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民眾只要稍有反對當權者的聲音,需要面對的是數年的刑期,甚至殘忍的刑求。在那個社會氛圍緊張、人人自危的時代,政府用最極端的手段監視言論,仍有人願意站出來堅持自己覺得對的事情,這些故事是值得被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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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撰寫:議題組志工|芸甄​

參考資料:

《黯到盡處,看見光-臺中政治受難者暨相關人士口訪記錄》

延伸閱讀:【不滅的記憶(五):白色恐怖政治受難者 林家田口述歷史影像紀錄完整版】https://youtu.be/EIf3AjytOAM

圖像來源:【不滅的記憶(五):白色恐怖政治受難者 林家田口述歷史影像紀錄完整版】、《黯到盡處,看見光-臺中政治受難者暨相關人士口訪記錄》

圖像授權單位: 社團法人台灣戒嚴時期政治受難者關懷協會台中市新文化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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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尊嚴,無日不思 · 施水環】

在台南的白色恐怖女性受難者當中,以在獄中和女兒離別的丁窈窕最廣為人知,然而,與她在同一日被槍決的另一位受難者,也擁有令人不捨的羈絆故事。​

施水環,1926年出生於舊稱「粗糠崎」(現台南市國華街附近)地區,和弟弟施至成身為家中最小的兩姊弟,因母親家務繁忙,施水環從小幾乎是被大十歲的姊姊施寶治一手帶大。​

「為了學習國語與保護心愛的弟弟,在歷史中喪失性命」​

施水環在判決書上被指控的罪狀有兩點:「參加台北郵局國語補習班錢靜芝舉辦的『台灣青年民主協進會』」和「藏匿匪諜施至成」,但,究竟事實是什麼呢?​

1946年,從家政女學校(現家齊高中)畢業後,施水環入職臺南郵便局貯金管理所(後併入台北郵電局),卻因為是本省人,國語不通導致同工不同酬,力爭上游的她,因而開始學習國語,由計梅貞、錢靜芝兩位老師授課。

兩位老師引導學習國語的同學一同組成「親睦會」,讓離鄉的遊子們能談談自己的心聲。爾後,兩位老師被查獲為共產黨員,也因此參加親睦會的成員們都被指控為匪諜,這是施水環被指控的第一項罪狀。​

弟弟施至成於1946年考上臺大,選擇加入自由畫社,在此接觸到左翼思想,於1952年展開逃亡,有長達兩年躲在姐姐的宿舍天花板上,在姐姐被捕之前,施至成兩年多從未踏出宿舍一步,這是施水環被指控的第二項罪狀。​

因為以上兩個罪狀,施水環於1954年遭判決死刑確定,1956年7月24日,在寄出最後一封家信後,一聲「施水環 特別接見」,結束了她的一生。雖然施水環了政治犯,家人並未排斥她,而是對他不離不棄,在槍決後北奔波數月,最終將施水環的大體送回故鄉台南,其長眠處也成為施家的家族墓園。​

「歷史不可被埋沒」​

我認為施水環前輩並非意圖對抗政府的政治體制,甚至可能從來都沒有主動參與過政治活動,一切所作所為只為了最愛的家人,一位如此純真、善良,且富有裁縫天賦的女孩,因白色恐怖而從此香消玉損。

白色恐怖卻帶走了如此純真、善良,且裁縫手藝才華洋溢的女孩,一位和服專家從此香消玉損。

施水環在最後一封家書中和媽媽說:「昨天接到媽媽寄來的郵包,我恨不得一口氣跑到家裏見親愛的媽媽、姊姊!」

從一封封的家書中,深深地體會到他對生命一絲絲的盼望,最後卻不得踏出監牢的失落感。施至成究竟何去何蹤?施水環被指控向同事宣導共產思想的證據究竟為何?時光一去不回頭,轉型正義的實施刻不容緩,只期望能還給家屬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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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撰寫:議題組志工|哲旻​

參考資料:

曹欽榮等《流麻溝十五號:綠島女生分隊及其他》

陳柏謙編《激進1949:白色恐怖郵電案紀實》

何友倫等《電影裡的人權關鍵字:第六十九信》

黃彥龍等《白恐不迷路-施水環的溫柔抵抗》​

圖片來源:維基百科、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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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開花的哭葦 · 劉耀廷】

宣揚自身的政治理念,印製書寫怒罵政府的文字,,逛了一圈網路文章就可以發現,處處都充斥這樣的留言,在現今看來都是相當稀鬆平常。距今的六十九年前,卻有許多的先輩,因為選擇為自己的傾向發聲,面臨了被捕甚至處以死刑。而這些恐懼非但沒有隨著祂們死亡褪去,反而像一面紗掩蓋在他的家人身上,直到今天仍舊籠罩在彷彿有人正在監視監聽他們的恐懼之中。

「來不及茁壯的藝術天分」​

劉耀廷,生於1925年,畢業於早稻田專門學院法科,回臺後他在今日的高雄女中教授英文與美術。從他在獄中製作並寄送給家人的兩本相簿中,可見他確實具有著良好的手藝與美術天份。不過擁有如此天份的巧手,卻也在表達自我價值的同時,迎來死亡的結局。​

劉耀廷於1949年遷往台北,他隨後擔任「大安印刷廠」經理,平常印製音樂課本、樂譜等,看似平常不過的書本。但其實印刷廠的另個身份是中共地下黨的印刷機構。暗中印製反政府相關的文宣,根據判決書記載,其印刷包括:「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文獻、中華人們共和國國歌等」。此外判決書另記載,在1949年八、九月間,劉耀廷兩度參與反政府刊物的印刷,並於同年在同事劉述生的吸收下,加入了中共地下黨大安印刷廠支部(別稱TL支部)。同年基隆市工作委員會被破獲,因此上頭立即解散印刷廠,劉耀廷返南至高雄鼓山,並於1951年與相戀多年的施月霞結婚。​

「無聲無盡的一場等待」​

1952年十月,大約是劉耀廷結婚後一年左右,他深夜在家中遭到逮捕。大哥劉耀星為救出他,曾動用許多資金與人脈,最後換得僅是一場騙局。從他被逮捕監禁至審判結束,從頭到尾,家屬只收到了一張冰冷的領屍通知書。對於案情、涉案的原因等一概沒有頭緒。一直到了1999年,長達47年的時間,家人才經由同案的方阿運先生,取得判決書。才能了解一切的始末,家屬才了解自己的摯愛從未是個壞人,而是在極權政府的操弄下,遭受到不正義的對待。

等待審判的日子相當漫長,劉耀廷與施月霞這對新婚的夫妻,透過信紙表達對於彼此濃烈的愛意。「你是我用全心靈愛過的女性」劉耀廷書寫著異常濃郁的情‎話,以及施月霞寫道「吻在這裡給我夫的口唇裡。」,呼應印蓋在信紙上鮮豔的唇印,情意滿滿的難以掩蓋。顯示出兩人深厚的愛難以隱藏。當時含蓄保守的社會裡,能夠看見男女間熱辣的對話與舉動,是特別珍貴的紀錄。但令人痛心的是,也許他們理解到彼此間的愛正在時間賽跑,所以用盡全力的展現愛。ㄧ年後,結婚紀念日隔天,劉耀廷被槍決,沒有預告也來不及訣別,留下施月霞以及兩個從未見過面的雙胞胎女兒。​

當時政府的秘密逮補、審判、謀殺,為許多人民冠上許多莫須有的罪名,同時也宣判一個家庭的死亡,前進的時光中,留下來的家人依然滯留在過去的恐懼 。當這些人選擇勇敢的公開他們的故事,正提醒我們雖然時間早已過去,但這些過往的歷史卻已烙下痕跡,也別忘記他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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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撰寫:議題組志工|耘馨​

參考資料:

《無法送達的遺書》-劉耀廷,胡淑雯,2015年出版

《永不開花的枯葦》,吳俊宏,2011綠島和平對話,2012年6月

https://2011greenisland.wordpress.com/2012/06/26/永不開花的枯葦/

圖片來源:公民報橋(翻攝自《無法送達的遺書》一書)https://buzzorange.com/....../07/06/pay-500-for-dead-bo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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