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2_ 孤軍二代的泰味菜:酸辣滋味裡的身分認同

2016年7 月22日

文、圖 / 王詩閔、翁詩婷

一廣三樓,泰文歌曲在耳際震動,空氣充斥著打拋豬與酸辣湯的誘人香氣,絢爛的霓虹招牌、色彩繽紛的裝潢,琳瑯滿目不已。

身為泰北孤軍93師後裔的老闆娘,15歲時隻身來到台灣就讀高職,畢業後從事翻譯工作,後來因為想要和姊妹在一起,才選擇到一廣開了這家泰國料理店。據說,當時是一廣的第一家泰式料理店。她小時候生活在清萊的中國村莊,父母都是中國人,學校以外,語言、飲食、生活上接觸的都是來自雲南的文化,直到13年前為了開這家泰式料理店,老闆娘好幾次特地飛回泰國學最道地的泰菜料理,回到台灣還必須找到一樣的香料,做出來的料理才會有泰國的味道。

以前台灣人都不敢到第一廣場來,原本店裡主要做泰國移工的生意,但隨著近幾年泰籍移工大量減少,再加上三、四年前,台灣人開始跟著認識的泰國人一起來吃泰國菜,漸漸才有了現在的中文菜單和圖示。她發現一般台灣人最喜歡的是打拋類的食物,泰國人則比較喜歡爽口的酸辣湯或是涼拌海鮮。由於移工來一廣的主要時間是在週末,而且都是三五好友誼起來相聚聊天,所以店家旁常會附設卡拉OK,也是提供她們娛樂、回憶家鄉的一種方式。

老闆娘覺得一廣店租滿貴的,租金加上管理費,一個月大概四萬多,且香料食材多要從泰國進口,在台灣生活已24年的老闆娘說,也許再過幾年,她就會把鐵門拉下來,回去清萊。她是家中第一個到台灣的人,現在家人幾乎也都來到了台灣,姊姊同在店裡工作,父親也常常往返泰國與台灣之間,但即使出入都使用台灣護照,拿著台灣身分證,毫無泰國血統的她仍然認為自己是泰國人,一個華裔的泰國人。就算在台灣過得較富裕,也早就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也許人們最終還是會想回到那個初生長的地方。

後記

之前曾耳聞東南亞移工的困境,但是聽過課程之後,才知道原來實際上的情況比我想像與知道的要嚴峻很多。經過實際的田野調查,更加了解了目前第一廣場與東南亞移工的情況。

當我們問老闆娘,你認為自己是台灣人,或是泰國人?她回答我們的是她認為她自己是泰國人。其實我滿能理解老闆娘,因為之前我也去過國外,才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在台灣以外的地方,我覺得對自己的身分認同問題會特別重視與在意,儘管你已經習慣一個地方的生活習慣、步調或是語言,應該是老闆娘的回答觸動了我內心的一些情感,所以特別印象深刻。

其次,老闆娘對於泰國移工的情感也讓人印象深刻,老闆娘說她放棄繼續當翻譯的原因,是因為她不想再親眼看到許多泰國移工受到不好的待遇,但自己又無能為力。我曾經也有想要努力去改變的事情,但覺得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過微薄,猶如蚍蜉撼樹,後來也就放棄了。當我聽到老闆娘的回答,不禁讓我思考,如果不做是不是,就更不可能成功?而且自己所想要改變的事情也依然存在。所以做總比不做好,至少自己曾經努力過。覺得特別幸運能參與這次的活動,了解更多東南亞移工的問題,也認識一群有一樣想法的人。( 翁詩婷)

泰國,對我來說是一個極有魅力的城市。

還記得在去年2月時,第一次到泰國曼谷自助旅行,報名了一間廚藝教室,從早晨的認識香料、市場採買、以及參與椰子粉的製作過程,讓我對泰國料理有很特別的印象,到了下午開始學做料理,當天有泰式辣炒河粉、打拋豬、紅咖哩、涼拌青木瓜,其中的靈魂主角就屬「魚露」了,泰國的每道料理幾乎都缺少不了它,這也是我回到台灣最想念的滋味。因此這次好民文化行動的訪調,就選擇了泰國料理店。與老闆娘聊了很多,飲食、旅行、生活等,其中令我最印象深刻的是「身分認同」的問題,由於老闆娘是泰北孤軍的後裔,父母皆為中國人,雖然在泰國清萊出生,但其實完全沒有泰國血統,而且小時候也住在中國村莊,語言、飲食、生活都是來自雲南的文化,除了在學校的時間外,平時是不常接觸泰國文化的,但老闆娘在自己的身分認同上仍舊認為自己是一個泰國人,一個華裔的泰國人。( 王詩閔 )

   
(左:店內泰文菜單)(右:2016年5月7日第二次田野調查與老闆合照)

所屬好民審議院: 

好民推薦

世界公民講座 × 519白色恐怖記憶日

殖民的延續與抵抗:後殖民視角下的鄒族集體性與白色恐怖經驗(1949-1987)
時間:5/3(六) 14:00-16:00
地點:好民文化行動(台中市西區民權路53巷10號)

在戒嚴與威權統治交織的白色恐怖時期,原住民族並非僅是被忽略的歷史背景,更是深陷「內部殖民」治理的核心場域。本講座採取少見於主流白色恐怖研究的後殖民視角,以鄒族為例,探討國家如何透過語言政策、行政體系與敘事建構延續殖民秩序,並分析在壓迫中,族群集體性如何展現出韌性、重構與抵抗的能動性。
我們將從三個關鍵時期切入:1949至1954年間,鄒族領袖高一生推動「新美集體農場」,展現出部落自主治理的構想,卻遭國家以政治理由鎮壓,成為族群創傷的開端;1955至1969年間,國民黨政權推行「山地平地化」政策、設置山地黨部並推動說國語運動,系統性地削弱鄒族語言、信仰與決策體系,迫使族人從公開政治實踐轉向文化記憶的隱性保存;1970年代起,隨著社會逐步鬆動,鄒族開始於文化場域回應殖民敘事,特別是1980年代針對「吳鳳神話」的批判行動,展現深層的歷史對話與身份重建。
本講座不僅回顧鄒族在白色恐怖時期的歷史經驗,更關注原住民族如何在殖民治理邏輯未曾終結的情況下,持續反思並重構集體主體性。這段被主流歷史書寫所忽略的經驗,至今仍深刻影響鄒族的政治參與與文化實踐,也為理解台灣轉型正義提供不可或缺的關鍵視角。

本系統已提升網路傳輸加密等級,IE8及以下版本將無法支援。為維護網路交易安全性,請升級或更換至右列其他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