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今天——0529蔡瑞月逝世日】

照片資料來源：國立台灣師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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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今天——0529蔡瑞月逝世日】

「假如我是一隻海燕
　永遠也不會害怕
　也不會憂愁
　我愛在狂風雨中翱翔
　剪破一個巨浪又一個巨浪」——雷石榆〈假如我是一隻海燕〉

蔡瑞月（Tshuà Suī-gua̍t）女士於1921年02月08日出生於台南市，在她就讀台南第二高女的期間，受到日籍體育老師的啟蒙，而對舞蹈產生了興趣。她曾在台南宮古座戲院觀賞日本現代舞之父——石井漠所領導的舞團演出，大受感動，也更加堅定了未來學舞的志向。

在那個保守的年代，舞蹈尚未被大眾認為是一門藝術，而一名女子要在舞台上拋頭露面、伸展肢體，更是一件大家難以想像的事，甚至蔡瑞月身邊的親友，在聽聞了她想要學舞的消息，還會認為相當「可惜」。

但本著對舞蹈的熱愛，在老師的鼓勵以及自己的堅持下，1937年，從第二高女畢業的蔡瑞月依舊遠赴日本東京，進入石井漠舞踊專科學院就讀，其後更向石井漠的高徒—— 石井綠拜師，在其開設的舞踴研究所深造。
這段時間正逢第二次世界大戰，蔡瑞月也曾經隨著舞團到南洋演出勞軍，除了大大增加了她的表演經驗，也開拓了她的視野，而各地的民族舞蹈風格，更成為她日後創作的養分來源。

二戰結束後，蔡瑞月啟程返台，航行的日子裡，每天清晨她就在甲板上練舞，有些同船的留學生覺得她奇怪，但也有人為她配樂、找樂譜，最後她以蔡培火 的〈咱台灣〉改編成舞蹈作品《咱愛咱台灣》。

回到台灣的蔡瑞月，先是在故鄉台南的太平境教會發表她的現代舞演出，引發熱烈的討論，並且她也開設了蔡瑞月舞踊藝術研究社，不顧外界異樣的眼光與親友的勸阻，繼續教舞、編舞、演出。

1946年11月，蔡瑞月認識了詩人雷石榆，之後兩人結婚，生下兒子雷大鵬。雷石榆是一名詩人，他也為蔡瑞月創作詩文和圖畫，安排表演的場地，其中他為蔡瑞月寫的一首詩〈假如我是一隻海燕〉，後來也被改編成舞蹈作品，頗受好評。
然而，隨著1947年二二八事件爆發，國民黨政府開始對人民大肆濫捕，雷石榆也在準備帶著一家人到香港發展的前夕遭到逮捕，並被強制驅逐出境，而蔡瑞月也受到牽連，在綠島度過遭受囚禁的三年。
這段期間，她依舊沒有忘卻舞蹈，時常在獄中教獄友拉筋、跳舞，許多人甚至說，她曼妙的舞姿可以讓人暫時忘卻失去自由的悲傷和無奈。

出獄之後，蔡瑞月所編的《傀儡上陣》，正是台灣第一齣表達人權及自由理念的舞作，不只闡述了對親人的思念，亦是對極權統治者的控訴。而雖然表面上獲得了自由之身，蔡瑞月依舊受到黨國特務長期的監控，她需要定期到警察局報到、繳交生活報告，甚至她個人的事業發展也時常受到莫名其妙的干涉。

蔡瑞月回到她的舞蹈社，她依舊繼續教舞、編舞、練舞，培養出許多傑出的現代舞舞者，同時那裡也是許多外國舞團巡演時必定要造訪的地方。
然而她也常常遇到演出受到限制或者惡意跟蹤，更甚者是情治單位直接闖進舞蹈教室，對學生進行盤問。
最終，在她與作曲家馬思聰合作的芭蕾舞劇《晚霞》受到公家單位的惡意刁難後，1983年，蔡瑞月與兒子 雷大鵬 居澳洲——粗暴的政治手段對藝術的迫害與扼殺，在這裡又可以看到一例。
移居澳洲後，蔡瑞月依舊從事舞蹈教學以及編舞的工作，一直到1989年，才慢慢淡出。

蔡瑞月的舞蹈作品風格十分多元，擅長將各種文化的舞蹈元素作出靈活的運用，包含早期受到日本與西方現代舞概念影響的創作舞蹈如《讚歌》、《死與少女》；芭蕾舞劇如《吉賽兒》、《羅密歐與茱麗葉》；以台灣元素創作的《水社懷古》、《七爺八爺》等；或者是中國風格的民族舞蹈作品如《天女散花》、《虞姬舞劍》；還有戰後與外國的舞蹈社團交流之後帶回的成果如韓國的《手巾舞》、印度的《Manipuri》等。

她的舞蹈社曾在1994年因為捷運工程而一度面臨拆除的命運，在文化界自發性的抗爭運動之下，舞蹈社被指定為市立古蹟；令人扼腕的是，1999年，在蔡瑞月受邀返台的前夕，一場縱火事件導致舞蹈社全毀，一直到2003年，舞蹈社的外觀復原才告完成，然而其中許多珍貴的史料與照片，也在那場火災中付之一炬。

2005年05月29日，蔡瑞月逝世於澳洲。
她的一生充滿了斑斕壯闊的色彩，卻也遍佈曲折起伏，她既是一位才華洋溢的舞蹈家，然而她對藝術純粹的追求，卻似乎始終脫離不開黨國威權的陰影。雖然如此，她依舊在這樣艱難的處境裡，活出堅韌的生命能量！
她曾經說過，「因為在高中時聽過日本人譏笑在清朝封建影響下的台灣是一片舞蹈荒漠，我就下決心一定要把現代舞的種子散播到台灣，讓它生根、茁壯。」

而一直以來，她也憑著這股信念，把最動人的舞蹈留給了台灣人，堪稱台灣現代舞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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